「演員是一輩子,只要到死前還有人願意找我、我還演得動,我都會演,不管角色大小。」偶像劇走紅,入行 21 年首次以《有生之年》角逐金鐘男配角的鄭元暢如此堅定地說。

模特兒出身,21 歲就以出道作《薔薇之戀》一炮而紅,鄭元暢演了 21 年的戲,今年終於憑《有生之年》拿到最佳男配角入圍門票,他說:「金鐘獎我去過很多次,只是不同身分;心情上,入圍那一天最開心,現在趨於平靜,因為我個性就是一個很 chill 的人,真正要緊張應該是在揭曉前聽到『入圍的有……』,攝影機對著我們拍的那時候。」

「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『入圍就是肯定』,因為我從來沒有入圍過,所以我 100% 確定,入圍真的就是肯定,完全不是客套話。」他很期待這一晚:「今年對我來說,就是一個大型的同學會,合作過的導演、演員們,幾乎一半都去了吧。」

《薔薇之戀》初紅乍紫,《惡作劇 2 吻》再造高峰,對於入圍鄭元暢不是沒有期待過。「有幾次,當下拍了一個真的自以為很不錯的戲,覺得我好喜歡、好投入、我演得很好,但期待還是落空;現在回顧以前的作品,又覺得明明可以更好……但這些作品代表不同時期的我,都是當下那個年紀最好的詮釋。」

《有生之年》的一家三口:鄭元暢(中)、方志友(左)、謝展榮,今年一起入圍金鐘男、女配角和新人。(圖片來源/TVBS)
《有生之年》的一家三口:鄭元暢(中)、方志友(左)、謝展榮,今年一起入圍金鐘男、女配角和新人。(圖片來源/TVBS)

他在《有生之年》飾演三兄弟中的老二「高嘉揚」,鄭元暢用「一見鍾情」形容看到劇本的感受。一般而言,他都是確定接演後才會開始做角色功課,但遇到《有生之年》,他看劇本的當下已經開始動手和腦做筆記,做好了 80% 的功課去見導演,例如「高嘉揚」怎麼認識他老婆?跟哥哥弟弟如何相處?什麼年紀得知道自己的身世……他想告訴導演「這個角色非我莫屬」。

「其實我的成長背景跟高家揚完全不一樣,可是我在這個戲裡的很多角色,看到自己家庭的影子,我們家是一個不會把愛說出口的家庭,我爸爸非常權威、嚴肅,所以我投入很多對我父親的觀察跟想像:我希望他是一個怎麼樣的爸爸、我對想父親說的話……我把從小到大很多的 moment 都放到了這個表演裡。」

家庭的疏離感 戲裡戲外相呼應

鄭元暢從小父母離異由阿嬤帶大,爸爸忙著賺錢養家,跟小孩相處的時間不多,覺得給零用錢就是愛的表達,「小時候覺得我爸很古板、很保守,所以一滿 18 歲我就想掙脫這個家自己出來賺錢;殊不知我越長大就越像他,現在也用包紅包的方式去愛他。」

媽媽則因為離婚錯過了他整個青春期,直到鄭元暢離開臺中來臺北工作,母子才住在一起。「戲裡面我跟親生母親見面,就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啊!戲外我跟我媽的關係,也有一種很微妙的疏離感,畢竟中間空白了很多年。」這種疏離感跟高嘉揚很像,鄭元暢說:「因為高嘉揚不是親生,所以他雖然很愛他的父母、兄弟,可是心目中真正的家人只有老婆跟兒子。」

雙子座的鄭元暢(右起)很會交朋友,楊謹華、許瑋甯、吳慷仁在疫情期間一起來上他的《鄭元暢之不專業廚房》 YT 節目。(圖片來源/最大國際娛樂)
雙子座的鄭元暢(右起)很會交朋友,楊謹華、許瑋甯、吳慷仁在疫情期間一起來上他的《鄭元暢之不專業廚房》 YT 節目。(圖片來源/最大國際娛樂)

角色內斂,鄭元暢的表現不慍不火、恰到好處,跟生活的歷練自然脫不了關係:「我出道 20 年,有 10 年到 15 年像工作機器,行程就是工作、工作、工作,平均兩年才度一次假。」也因此成了生活白痴:買房子不懂裝潢,出國旅行不會訂機票,「生活細節我是零分,所以後來步調放慢,從生活中得到一些鬆弛感,對表演很有幫助;我現在覺得表演是對生活跟世界的感知,所以要很努力地去生活。」

包括結交演藝圈以外的朋友,鄭元暢強調:「這很重要。」他說以前的人際關係太局限,都是同溫層,「打開心胸,不要覺得自己是藝人,別人來接近我都是有目的性;去認識那些不同行業的人,我覺得收穫滿多,反正有緣合得來,沒有緣分就淡淡的也可以」。

「當我工作遇到一些困難或者很疲憊的時候,我讓自己回血的方法就是歸零,卸下工作身分;我身旁有很多很可愛的朋友,都不把我當藝人看,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是重點,是調節我工作上負面情緒的一個方法。」

鄭元暢憑著《有生之年》內斂真誠的演技,終於在出道 21 年後首次獲得金鐘入圍肯定。(圖片來源/TVBS)
鄭元暢憑著《有生之年》內斂真誠的演技,終於在出道 21 年後首次獲得金鐘入圍肯定。(圖片來源/TVBS)

外型高大帥氣,又演了好些年的偶像劇,是否一直背著沉重的「花瓶」包袱?鄭元暢認真表示:「這是一個很大的命題,我覺我自己很幸運,出生在一個最好的、臺灣偶像劇剛起步蓬勃的時代;同時我沒有參與到衰退,因為後來我就去大陸工作。偶像劇給了我很多機會,讓我走出臺灣去到很多不同城市,很多人認識我,好處是工作機會、選擇變多了,壞處是大家會對你有很多的標籤。」

拍戲練出抗壓性 想嘗試製作又矛盾

他繼續說著:「大家都喜歡好看的人事物,我相信沒有人會反對,漂亮、帥氣這是走進偶像劇門檻的第一步,但接下來修行就看個人的造化。」他用「葡式蛋撻」比喻:「熱潮過了之後,還是有人吃蛋撻啊,留下來的就是被消費者認可的,不被認可就會被市場淘汰,你看林依晨、蔡淑臻、許瑋甯,現在都是視后,當年也都是拍偶像劇啊!」

長達十年在大陸拍戲的經驗,也讓鄭元暢有所成長,「打開了我的眼界,跟很多不同類型、表演方式的演員合作,比如像(劉)嘉玲姐。我就是在不同的工作中去累積我的經驗,一步一步去學,很多導演、演員都是我的榜樣,不斷吸收,才有現在的我。」

還練就了超乎常人的抗壓性,鄭元暢說:「我舉個例子,前陣子跟朋友去旅行,稍微差一點的飯店他們就受不了,我心想這有什麼好抱怨的?我拍戲什麼飯店都住過:收工回家就是 Love Hotel 的愛心床、乾濕不分離還是蹲式馬桶的飯店、有時還跟別人合宿但同劇演員被鬼壓的飯店都有。」

只是演員這份職業的共同點,就是比較被動:「永遠在等待一個劇本,等待一個愛你的編劇跟導演,等待被製作人跟市場選擇,所以與其一直等待,不如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,我覺得那是未來的趨勢吧!」

能夠活到老、演到老,又能認真過生活,是鄭元暢放眼未來的目標。(圖片來源/最大國際娛樂)
能夠活到老、演到老,又能認真過生活,是鄭元暢放眼未來的目標。(圖片來源/最大國際娛樂)

鄭元暢說:「我現在 40 幾歲了,過去 20 年都沒有認真旅行跟享受生活,未來 20 年,我當然要認真的旅行跟享受生活啊!所以很矛盾,想做的事情,但我又是一個不會計劃未來的人,很容易放過自己又活在當下。」

真的是一個超級無敵典型的雙子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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