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貴媚用個人經歷、生活體驗寫她的戲劇人生,更是戲劇與電影「媽媽專業戶」的不二人選!詮釋不同性格的媽媽對她來說,都是人生的一環,「國民媽媽」演來不慍不火,「人家常說的長姐如母,也許,我的宿命也就是我的責任。」從小擔起的重任,歷練了她在「母親」角色的內斂與奔放,即便現實生活中她其實沒有當過媽媽。
楊貴媚把媽媽角色演得入木三分,今年金鐘獎她更以不同角色的媽入圍獎項,在《有生之年》入圍戲劇節目女主角獎,《暗潮》則入圍迷你劇集女主角,角逐雙項視后,風光重現七年前的雙項入圍記錄,更在第 61 屆金馬獎,以《小雁與吳愛麗》入圍最佳女配角。
這次入圍,楊貴媚直呼開心,卻也保持平常心,「都入行這麼久了,從台視的歌唱比賽開始,都 40 多年了,真的是天公疼好人啦!」
她雲淡風輕談入圍的心情感受,只是,內心還是希望可以拿獎,因為這是給劇組、團隊和自己的實質鼓勵,「我每次接戲的時候、最主要的考量點是劇本的張力和自己能否完整詮釋戲路的部份,至於拍完之後的作品能不能有緣參與獎項,其實還是要看自己拍出來的片子的內容精采度和滿意度,如果可以入圍、甚至可以得獎,那更是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,以及受到評審團的青睞和肯定,而我始終感謝與感恩大家給我的好和榮耀。」
當然,也正因為她的心態雖淡然但嚴謹以對,反而更能激發出平凡造就偉大的戲劇爆發力,引發觀眾的內心共鳴(收視率),更收穫業界的尊敬(口碑),「我喜歡演戲,在戲劇裡面的人生,探討某一家庭、某一族群、某一角色,而我透過戲而能接觸更多的人生。」
就如同她以兩個不同的媽媽角色入圍本屆金鐘獎,儘管因劇情鋪陳,分別有不同性格的演出方式,然而,萬本歸宗,這些傳神的演出,是她走過的過往和觀察後的投射。
「我每一次演媽媽,都會有自己媽媽的影子,那是從小到大的生活交融,同時,慢慢接觸不同家庭的女性,學習、吸收到和我媽媽不一樣的人,這些都存入我腦海中,當看到劇本要演出什麼樣的媽時,腦海中搜尋一遍,就會浮現這樣角色的神韻,再配合搭檔、導演要求,就能上陣演出。」
演媽媽角色,難不倒楊貴媚,她也數不清從影迄今當過多少個媽媽,「我是一個對數字沒有太多概念的人,不知道演過多少作品、不知道出道年份,上一次雙料入圍已經七年了?我也不記得,就活在當下、做當下的事情就好。」說來簡單,可演技的爐火純青,都是她長年累積下來的蓄勢待發。
長姐如母 從小學習照顧弟弟妹妹
「小時候爸媽工作忙,我當大姐的,除了帶弟弟妹妹外,家中大小事、人情世故,我也都要學習和參與。我小學二年級就學會煮稀飯,要煮飯卻因媒球的火候不好控制,常常煮成焦飯;當時小小的身材要蹲在三合院旁的打水機旁洗爸爸的長褲,我爸很高、褲子很長,感覺洗完一條長褲就如同洗了一條地毯。」小時候的情景,仍歷歷在目,這些日常,成了她日後拍戲的養分。
「媽媽去工作,這些家務事如果我不處理,誰要來做?等到我做了以後,才知道媽媽每天要做多少事。畢竟這是我的家中環境,認命接下,感覺這些事都是我該做的。」
因為這樣的成長背景,讓楊貴媚比同年齡女孩來得更成熟,儘管心中有時會納悶:「為什麼我們家這麼窮?爸媽總是老不在家?什麼事情都要我做?」但,想完後她又認分的撿起來每一件家務事。
「從小到大,媽媽給我很多責任,也教我很多,『要獨立』三個字深深刻印在心,落實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。」承接照顧弟妹的責任,讓楊貴媚從「長姐」搖身一變成為「小媽」,即便目前弟弟妹妹早已成家立業,楊貴媚總不免還是擔心東擔心西,遇上要討論家族大事,弟弟總對她說;「妳是長姐、長姐如母,妳決定!」
從小學二年級(大約八歲)到今年 65 歲,不論是生活中的「小媽」或是影劇中的「媽媽」,楊貴媚將每個角色都扮演的無怨無悔,她覺得這就是人生,「總認為女人是水,裝在什麼容器內就像什麼,小時候被灌輸的概念,加上看著鄰居媽媽們對自己家庭、小孩的精神,我可以更懂得一個媽媽該有的表現,就像是我拍電影《太平輪》中的媽媽一角,角色篇幅不多,但要演出持家、傳承中醫精神、面對危險環境的韌性、經歷兒子當兵,還要行醫救人,隱藏在媽媽內心的東西很多,大概是我記憶中最難演的一個媽。」
從挫折中學習 化作自己的「戲」胞
從台視《新人獎》比賽入行,卻在戲劇、電影領域大放異彩,楊貴媚坦言自己的演藝路未必順遂,但能有今日已經很滿足。曾因為忘詞、擋住其他藝人畫面等新人必犯錯誤,被罵過:「妳會不會演戲啊?」但當時她年輕、不服輸的個性,不認為這是被欺負,當然,也獲得很多前輩如文英、梅芳、陳淑芳等人的幫助,「記得文英阿姨跟我說,妳不懂的就要問,不要不問,這樣妳不會進步,也耽誤大家的時間。」這句話如醍醐灌頂,開始楊貴媚另一種拍戲的新思維。
楊貴媚回憶過往,笑說有次台視有一檔晚間6點半檔戲劇找她演出,「我覺得台詞太多,第一時間就說不要演。卻被台視節目部主管說,台詞少就是臨演,妳是女配角,一次演 30 集,為什麼不演?」這句話點醒了楊貴媚,因這戲的接演,進階了她的實力。
成為給人安全感的前輩
「一路過來,我慢慢學習,有天回頭看,覺得好感恩,他們願意講我,是希望我好,也許當時時空環境下,前輩們的話比較直白,但我不認為這是『被欺負』,我虛心接受,將這些指導轉換成我的演技,那才是我的本事。」
楊貴媚認為取之於前輩太多,因此更將心比心,對後輩給了實質的拍戲安全感,「我會對新人主動問『有問題嗎?不懂要問』,就是希望他們不要緊張,可以很安心的演出。」
楊貴媚得過金馬影后、金鐘視后、金鐘獎益智及實境節目主持人獎,更和李安、蔡明亮、吳宇森、李行等國際導演合作演出,風光鑲金,過去榮耀她珍惜,但不就此滿足,「這幾年我享受拍戲的過程,喜歡和沒有合作過的導演、演員共演,激撞出不同的火花,這真的很享受。」
她更大力稱許年輕一代的演員,「看每一位和我合作的演員,我覺得大家都很認真,對表演很有想法,也很努力的吸收學習、充實自己,時常看他們彼此對表演觀念的互相交流,真的太棒了!」
在這樣愉悅、自在的環境中演戲,楊貴媚說自己不會退休,只因為:「好的劇本、優秀的導演和演員,我就演一演;我不能勝任的,就 pass 過去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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