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可麗初入行時,在星河中浮沉掙扎,時常只能接演小角色,直到 2002 年因本土劇罵人的「公車萍」角色一炮而紅,自此星運大開一路紅到當今,39 年入行資歷,笑說自己「倒吃甘蔗」,甚至還拿下金鐘獎女主角寶座,「誰知道我終於拍戲開胡,會演了;誰又知道我還會得獎,這些想都沒想過。」
今年,苗可麗一舉入圍金鐘獎綜藝、戲劇兩大領域,和搭檔澎恰恰、許效舜一起以《超級夜總會》入圍綜藝節目主持人獎項,又以《愛愛內含光》角逐迷你劇集女配角獎項,連兩天與會,她很有自信地說:「我準備好了!」盼著可以再拿獎,「家中那座金鐘獎獎座孤單 11 年了(2013 年拿下金鐘女主角),該幫它再找個伴!」
用綜藝哏笑談金鐘入圍,苗可麗輕鬆以對,「平靜、開心」是她替情緒下的註解,「當一位藝人,能入圍金鐘固然開心高興,然而,能不能得獎,不是我說想得就可得,與其在那邊患得患失,不如平靜以對。」這樣的心情,也許是 11 年前得獎那晚的情緒高低起落的再投射,也或許是入行後不順遂的演藝路使然,「如果入圍、得獎是被看見、被肯定,那這獎應該是給工作人員的,沒有他們,哪能讓我有機會入圍!」
得獎後的沉澱 用心演繹多元角色
直腸子性格,苗可麗坦率直言,「上次得獎,從參加頒獎、上台到慶功宴,凌晨兩點多回到家,夜很深、周邊很安靜,連我拿鑰匙開門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大,而我的耳裡還是剛剛鬧哄哄的餘音,回家後坐在沙發上,看著家中沒變的場景,對照剛才的熱鬧歡愉氣氛,感覺好不真實,問了自己『這獎真的是我拿的嗎?』原來得獎就是這樣的感覺啊。隔天睡醒,又繼續去拍戲了,『擁有』真的是這麼的短暫。」那晚深夜,是苗可麗獨自咀嚼金鐘視后的第一晚。
這 11 年來,金鐘獎沒有忘記她、她被兩次提名入圍,但,金鐘獎卻又與她失之交臂,成了陪榜客,這次,她在平靜的心情中給自己「期待的心」。
「我向宇宙許願,盼能心想事成。就如同我進《超級夜總會》快九年,主持人獎項都沒入圍,是我的原因嗎?《愛愛內含光》我演的好生活化,從一開始的害羞到豁出去,喜感如果是我的天分、那麼我用天分來告訴觀眾,我還可以演這些多元的角色和內容。」
豁達或是樂觀以對,苗可麗覺得對比出道的不順遂,現在的成績已是天堂,再那場一「罵」爆紅成名後,她一路且走且珍惜、更樂在其中,「人家說苦過才知道果實的甜,我是在幾乎絕望中、靠求生的意志力走過來,所以,眼前種種都已是升級版的幸福。」
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苦出來的戲劇路
有時候,重提往事總有辛酸、感觸,讓人有口難言,苗可麗卻悠悠而談,「我 15 歲出道,唱歌歌也不紅,只好去勞軍,全臺軍營部隊走透透,有機會接到台視《週日劇場》演出,週日早上6點半播出半小時,因為是當時省政府出資的節目,我在那節目長達九年,還是不紅啊。」於是她心灰意冷的離開演藝工作,回到臺中,在一家基金會上班,「美其名是基金會,就是老人安養中心,就這樣待了一年。」
之後,陸續有戲劇的試鏡,也包括八點檔,「我連晚間6點半的台語時段節目都選不上了,八點檔怎麼可能!」挫折中也帶著一點自嘲,但,老天沒有忘記她,由翁家明主演的《廖添丁》因應劇情需要一位藝伎,劇組找上苗可麗:「一個沒有名字、也幾乎沒有台詞的臨演,妳演不演?」
「演演演,八點檔耶!」即便只是驚鴻一瞥的臨演,苗可麗自稱:「終於在八點檔露臉了。」緊接著《阿扁與阿珍》需要一位客串一兩集、且沒有名字的大臨演,苗可麗義無反顧接了,「沒想到以為只是一兩集的客串,竟然一演演到殺青!」
再來,苗可麗接獲《台灣阿誠》邀約:「要演一位 50 多歲中年婦女,妳願意嗎?」這對苗可麗來說簡直是福音,「什麼 50 多歲,就算 80 歲我也演,和陳昭榮對戲耶!」就這樣,一路演到她懷孕九個月準備臨盆才離開,產後歸隊,戲是一部接著一部拍,終於在三立戲劇中有了一個位置,個人知名度才快速累積。
某一天,苗可麗在忠孝東路路口等紅燈,隱約聽到後面有人說:「那個人是不是苗可麗?」她忍不住內心激動而回頭,「我是啊!」這個喊她名字的聲音,苗可麗當下覺得好親切、好感動,「終於有人認出我、叫得出我的名字了!」
漸漸闖出知名度,進入觀眾的視野,可苗可麗的演技還是未能爐火純青,面對一線的八點檔男女主角,她總被他們的氣勢給震懾,原本背好的台詞一上場不是忘記、就是 NG,常被導演數落,就如同她在《台灣霹靂火》中的「公車萍」一角,那其實是流了無數眼淚、被罵透後的成果。
「四張 A4 大小的腳本,全都是罵人的台詞,而且五分鐘後要上陣演出,我一開始看到,不但傻眼,還哭著說怎可能背完。後來心念一轉,與其在那邊哭、還不如好好背。」於是苗可麗先把劇本完整看過一次後,一一劃出重點,還用自創的手機照相記憶法快速背劇本,這招果然見效。
「你想想罵人的台詞是越罵、越長,要記那麼多字,而且表情要有殺氣,中間又不能停頓,這多難啊。觀眾看我罵得很爽、很療癒,我背的多辛苦啊!」但,這苦很值得,電視台主管誇她:「妳罵對了!」當收視飆高、成為茶餘飯後的話題,這角色也就從原本打帶跑的功能,搖身成為重要角色,因為觀眾愛看她夠狠、夠酸、夠賤的罵人不帶髒話神態。
找到自己在演藝圈中的定位
那段歲月的洗鍊,在苗可麗熬出頭後,人情冷暖她了然於心,「王寶釧苦守寒窯 18 年,差不多就是我不紅、退出後又進來還是不紅的等待時間。」如今,她以兩節目雙雙入圍金鐘綜藝主持人和迷你戲劇女配角,她說這些都是老天要賦予她更多責任的開始。
「看綜藝節目後,笑一笑好睡覺;看戲劇節目,我很大膽突破自己的演出方式、克服尷尬,也幫多少不敢或是無法面對自己的人,透過我的演出來傳達他們內心的想法,我彷彿也在看自己的故事,用理解心、同理心去詮釋角色,只會讓自己更開心。」
「只要被需要,就是我存在的地方,綜藝、戲劇都一樣,我出現在哪個節目,在節目中有了功能性,對我來說,把當下做好、做滿,這樣就好!」苗可麗 39 年演藝資歷的前半段或許茫然,但,此時的她心情平靜開闊,是綻放演藝的美麗時光。